书斋城

世人皆以为上官慕白爱惨了怀桑，却不知他每晚进的是陈安安的房

《不该》

作者：白小叨

“桑桑。”容汜总是那么叫我，声音低沉温柔，似乎我是他的全部。

生是怀家人，死是怀家鬼，怀家是四大家族之一，手中掌握的财力可占王国的三分之一，我生于这样一个权豪势要之家，生来不愁吃不愁穿，本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但是婚姻这种事，总是不可幸免的被支配。

“爹爹，女儿不想离开您，您不要让我出嫁，女儿陪您一辈子可好？”我依偎在父亲身旁，微微地晃着他的手臂撒娇，这曾经是我最不屑干的事情，我从未觉得撒娇可以解决问题。

“胡闹！”父亲无情地把手臂抽走。

“小桑啊，上官家虽名望比不上咱家，但是家族实力也是雄厚，再有上官家的公子长得俊俏，又才华横溢，你到底哪里不满意？”父亲背着手，面容严肃的问我。

“可是……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

“小桑，你放心，爹不会把你推到火坑里，你就安心和上官公子相处，等到时机成熟，你再风光出嫁。”

听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凄凉，但是我并没有哭，只是一抹白影在脑海里闪过。

对，我爱上了一个人。

去年乞巧节，城内花市灯如昼。

每到这时气氛总是过分热烈，我行走于被灯笼映红的长街上，莫名感觉有点像出嫁，这样喜庆热闹。

我悠然地走在街上，婢女小婧安静的跟随，我忽然被灯笼上的谜语所吸引。

盯着这密密麻麻的一大溜字，我微微摇摇头便准备接着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与小婧走散。

我踱步至汜水河畔，静静地赏着河面上的莲花灯和湖水中央的圆月，只觉得一片安静美好。

恍惚间我一抬眼看到一男子立于河畔柳树之下，他穿着一袭白袍，腰间系着一块白玉，面容俊朗，整个人温润如玉。

尽管他只是简单的双手环抱于胸前，身体微微靠在树干上，还是遮不住温润的气质。

或是我盯他的时间久了，他便抬头看了我一眼。

只是一眼，便沦陷。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去，调戏般的问他：“公子，秋夜风凉，为何一人独自呆在汜水河畔？”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妻妾。

面对我无理的调戏，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至河面上，未曾留恋。                                           

我有些泄气的撇了撇嘴，一转头才发现小婧早已不见，内心有些慌乱，毕竟我不知道回去的路。

我努力回想来时的路，最后索性放弃，学着男人的样子靠在树干上，望着河面。

显然我没有男人那么好的定力，只是呆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发问：“公子贵姓？家住何处？”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回道：“容汜，汜水镇。”

我得到他的回答有些惊讶，又忍不住念叨他的名字。

“容汜，汜……，汜水河，汜水镇，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啊。”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秦小桑，还未婚配。”这京城里秦小桑有很多个，可是怀桑只有一个。

反应过来自己后半句说了什么后，我脸有些微微发烫，但很快又假装镇定的望向他的脸。

“完了。”我内心想到，每和他多对视一秒我就又多沦陷一步。

秋风习习，我却浑身暖意。原来我会动心，一眼便将自己的心许配出去。

或是我的眼神过于直白热烈，他把怀抱在胸前的手放下，调整了一下姿势。

“容公子，你……”我话还没说完，小婧便急忙跑向我，跪在我身前，头磕在地上，说:“小姐，奴婢该死！奴婢竟敢弄丢小姐，请小姐责罚！”

我被她一口一个奴婢喊的头隐隐作痛，我握着小婧的胳膊把她慢慢扶起来，安慰道:“不碍事，我这不是没有丢，况且是我自己走到这汜水河畔散心，怨不得你。”

这边安慰完人，我转头便寻找容汜，结果偌大个河畔，却不再见那一抹白影。

“小姐？小姐？您在找什么呢？”小婧着急的问我。

“无事，秋风夜凉，我们走吧。”一抹白影再次划过心头。

后来只要有机会我便溜至汜水河畔，有趣的是每次去都能看到容汜，我曾调侃问他是不是在等我，他只是望着我不说话，弄得我万分尴尬。

后来我得知他是孤儿，在汜水河畔被养母发现，又在汜水镇长大，随养母姓，就叫容汜。

好像是顺其自然，我们成为了彼此的灵魂，他会静静的听我手舞足蹈的讲一些废话，我也会偶尔听到他讲述自己一个人的故事。

我最喜欢他满眼柔情的叫我“桑桑”，那么的缠绵温柔，好像我是他的全部。

有一次他讲到小时候被别的孩子嘲笑没有爹娘，还向他身上扔石子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抱住了他。

清香干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沉醉于此，他也没有躲开。

回忆总是美好而易碎的。

“小姐，小姐。”小婧唤我。

我抬头看着她，示意她说。

“小姐，去年乞巧节您看的灯谜有谜底了，谜底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我听到这八个字愣了神，悲凉一笑，嘴里喃喃着:“情投意合倒是有，地久天长，呵，不过是用来骗人的罢了。”

是啊，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容汜了，他消失了，我找了他好久好久，找遍了我们去过的所有地方，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心灰意冷，不过如此。

“你不要再找容汜了……小桑啊，你就安心嫁给上官慕白，他会对你好的。”父亲苦口婆心的劝我。

“爹爹，您知道容汜在哪里，对吗？我求求您，求求您告诉我，好吗？求您了，爹。”我跪在父亲脚边苦苦哀求着。

“小桑！你就听爹爹的话吧，就算你找到容汜，你也会后悔的！”我看着父亲甩袖离开，心中阵阵凄凉。

我不明白，我对母亲没有太大的印象，只是知道母亲在我三岁时去世，父亲悲痛欲绝，直到现在仍未娶一妻一妾，世人皆羡慕父亲对母亲的深情，父亲怎会不理解我呢？

直到一天晚上我看到父亲站在屋内，用手轻轻摩挲母亲的画像，说着:“婉儿啊，我老了，小桑又不听话……”

一瞬间我鼻子就酸了，眼泪溢出了眼眶，我有些心疼父亲。

几天后，我答应嫁给上官慕白，父亲以为说动了我，很是高兴，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张罗着准备大办婚事。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怀家要与上官家联姻，连皇帝都亲自送礼恭贺。

成亲当天，八抬大轿，风光无限，我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有些麻木的坐在喜床上，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红盖头。

我忽而又想到我和容汜相遇那一天，也是这样喜庆。

心头一凉，我默默想着:“容汜，你何时来找我，我已经找了你很久，很久了，我累了。”

伴随着“吱呀”一声，上官慕白走过来，一双红鞋缓缓走进我的眼帘。

“你还在等他吗？”上官慕白问我。

我沉默的点点头。

“别等了。”上官慕白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上官慕白用喜秤随意的挑开盖头，我眼前一亮，又看到了上官慕白那张妖艳的脸。

没错，是妖艳，京城上下皆知上官公子长得倾国倾城，一张脸更是雌雄莫辨，多少女人喜爱他这张皮囊。

尽管见过很多面，我依然还是会被他的脸惊艳到。

果然，和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心情会愉悦不少不少。

我端坐在床榻上，盯着他的脸戏谑道:“你不去逍遥的过你的日子，怎的乖乖来和怀家联姻？怎么，你打算抛弃陈安安吗？”

上官公子本就是一只闲游野鹤，不在意任何与上官家有关联的东西，听说要与怀家联姻，也并不拒绝，但是他遇到了陈安安，一物降一物，终究有人收了他。

他轻哼一声，拂袖回道:“这要问你的好爹爹啊，不过是用安安来逼迫我罢了。”

父亲曾救过安安一命，现又用安安来逼上官慕白娶我，我一阵苦笑。

多美好啊，尽管上官慕白有能力保护陈安安，却还是怕陈安安有一丁点儿愧疚，这种无理的要求也答应。

“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吧。”上官慕白打开暗门，抬脚准备离开。

我知道他是去找陈安安。

我调侃道:“你们小点声音啊，别影响到我休息。”

上官慕白脸一黑，拂袖而去。 

我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天亮。

我每天呆在上官府里喂喂鱼，养养花，偶尔的乐趣便是遇见陈安安这个傻姑娘。

世人皆以为上官慕白爱惨了怀桑，却不知上官慕白每晚进的都是陈安安的房，爱的是陈安安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我不知道上官慕白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姑娘，不过每次看到陈安安把上官慕白气得跳脚我就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陈安安！”花园里又响起了上官慕白暴怒的呵斥。原来是陈安安把上官慕白最珍贵的伏熙花拔掉做花环了。

我在旁边笑到不能自已，眼泛泪花，捂着肚子看陈安安躲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裙角，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摸摸她的头，悄悄对她耳语了几句，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欣慰的笑了，拍了拍手，走了。

至于第二天看到上官慕白满面春光，我就知道陈安安那个傻姑娘果然够“主动”。

时间吞噬着记忆，不过一年而已，我都已经记不清容汜的容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记忆衰退还是刻意去忘记。

直到这一天，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知道事实。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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