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贯清风朗月的人物,她配不上
《一世清欢》
作者:缓岁
01
初次见他时,是在一场繁闹浮华的宴会上。其上聚了东朔的名门贵女,华服锦绣,遍身绮罗,环佩叮当,满目的丽色,却是赏心悦目。
嬷嬷说,是因为北捷的豫王殿下要来和亲,是以才如此热闹。
云渺很是不解,和亲不该都是能避则避的吗?
后来,当淡雅白衣的人噙着清浅的笑意踏入殿中,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犹似画中仙。
她便知,原是如此,这般的人儿即便只日日瞧着,也是好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会和这个人有何瓜葛,他们之间隔的太远。
他是皎皎朗月般的人物,而她只是被遗落在角落的珠子,那颗珠子早已蒙上了尘埃。
“你可愿嫁与我?”清越的声音,如切如琢,直冲向了她的耳膜。云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只见那人细雨般的温润,浅浅的望向自己。
众人皆是愣住,堂堂的豫王竟然看上了东朔最不起眼的公主。
以北捷的实力,即便是不愿,也万由不得她自己,云渺知道,这亲,她是要和的。纵使不知他是何意,可云渺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他,抓住幽深人生的那束光。
是以,她以两国邦交,嫁与豫王。她所求的只是细水流长,一世清欢,而今,全都栓于一人之身。
02
遮住容华面颜的喜帕被轻轻挑起,有些亮的红烛光让云渺下意识的微眯了杏眸,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发觉眼前一暗,原是红衣的那人细腻的移步遮了光线,方才缓缓适应睁开眼睛,曾见过他的白衣似仙,原来红衣却是如此惊艳,云渺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可是累了?”容时瞧她的样子想着也是奔波了几日才到了北捷,本就瘦弱的小脸更显得不及巴掌大了。
“王爷——”略有些踟蹰,云渺不知怎的称呼面前的人。
“既已成亲,也应唤我一声相公,再不济也该是阿时。”有些严肃的样子倒是把云渺唬住了。
有些迟疑还是叫了句,“阿时”,只是这相公委实有些叫不出。
姑娘这难为情的模样,若是让旁人看到还以为豫王殿下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呢。
“罢了,以后总会叫的。”容时也没坚持,淡淡的说道。
出嫁前,她从来未正眼看过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父皇出现在了清冷的寝殿,没有对女儿即将远嫁的怜惜不舍,更没有担忧嘱托,一如既往的威严冷肃,让那个隐隐期待的姑娘眼神逐渐的黯淡下去。
“你只需乖乖听豫王的话,莫要给东朔招惹祸端。”这是她所能记得的唯一一句话。
宫里的人都说,豫王许是昏了眼,竟看上了自己,闲言碎语免不得飘到她的耳中,更何况那些宫人的毫不避讳。她是知的,那个一贯清风朗月的人物,她配不上。
“怎么了?”眼前人的情绪落寞起来,让留心她的容时一时困惑,“想家了?”
姑娘摇摇头,鬓发上的步摇随着晃动几分,发出清脆的响来,定定的望向紫宣。眸中竟有一丝的小心翼翼,“阿时,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
有些乖巧的样子却是让容时喉咙发酸,“好啊,乖乖听话,为夫会记得你的话的。”
灯色散尽,搅碎了一室的夜色阑珊。
03
豫王府清净的很,无侍妾勾心斗角,豫王喜好清净,便是连仆人都少的很,倒是让云渺无所适从,索性去了厨房。
她以袖掩口,面对着下锅的菜,秀眉微蹙,白皙细腻的脸蛋多了些烟灰,让人忍俊不禁。
“今日的饭菜倒是与众不同。”容时瞧着一桌略惨不忍睹的饭菜,眉间轻挑,轻轻言道。
“不然还是倒了吧。”那饭菜就连云渺自己也觉得下不去筷子,微微发窘,面色微红。说着容时却已将银筷伸入盘内。
“看来是我来的巧了,竟刚好赶上了饭点。”某公子手指轻轻将扇柄一收,极为自觉的抽出板凳坐在桌旁。
“你怎么来了?”容时手一顿,收回了筷子,语气有些不满的意味,只是这随意的语气,说明了两人的关系极好。
云渺望了去,只见那人勾起唇角向自己一笑,极其的勾人,“这便是皇嫂吧,真是个美人。”语气轻佻,十分的欠扁。
“若是无事,可以回你自己的庆王府了。”说话的人脸色微沉,周身冷然。
知这是生气了,容寻正了正脸色,才正经几分,“哟,这是换了厨子了!”说罢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尝了起来,“咳咳咳……”刚还肆意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连灌入了杯水,“想不到皇兄日子过的如此艰辛,之前的厨子的工钱是给不起了吗?”
而一边云渺的脸色十分的窘迫,羞愧的能滴出血来。
“清风,庆王爷累了,将他请回王府罢。”是以,某人还未缓过神来,便被翻身而现的侍卫“请”了出去,消失在大堂中,徒留一双用过的筷子。
容寻的惨叫声还在耳边,那一番话说的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低头自悔间只见身旁的容时从善如流的用着餐,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阿时,难吃就不要吃了。”
谁知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柔声道:“容寻素来与旁人不同,他习惯特殊的吃食,自然吃不惯你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的纵着她,即使是父母。云渺知道了,这个叫容时的人,从来都是容得下她的。嬷嬷说,眼泪从来都是无用的东西,只会让人觉得她软弱,是以她便甚少哭过。泪珠落在碗中,姑娘低着头扒饭,唇边却是难以抑制的笑意。
04
豫王府的日子平静的像一汪水,可是,任是再平静的水,仅一颗石子落入,便可陡生波纹。
容时外出无奈巡查,云渺被太后请至皇宫,回府途中便遇着了刺客,却是东朔的人
“豫王妃勾结外国,你可知罪?”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陛下可要明察,莫要被小人迷了眼。”不卑不亢的女声响彻大殿,硬气十足。。
“对啊,皇兄,可一定得查清楚,毕竟叛国是大罪。”揣着明白装糊涂,容寻看着有所图的帝王,心中还是失望至极。四哥他顾念这淡薄的骨肉之情,未出手,可座上的人又可曾记得。
“说,是谁指使你行刺朕。”
那人听言,缄默不语,只是死死的看着龙椅上的人,见到云渺时,眼神飘忽不定,意味分明。
侍卫猛地将他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豫王府的令牌明明白白的落在地上,十分响亮。那男子当即像疯了一般,抓着令牌便冲向柱子,妄图寻死,被侍卫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接着便狼狈的爬到云渺身边,眼神哀戚,似是害怕。
只见云渺抬起脚,狠踹下他拽着自己衣裙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不悦的狠,“你弄脏了本妃的裙子。”
那人一脸的错愕,大殿上的众人皆是一愣,没料到这一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豫王妃,踹起人来毫不留情,还关心着自己的裙子脏没脏,真是心大。
容寻本想着帮自己皇嫂一把,只是云渺动作迅速,他还未出手,一时也瞪大了眼睛。好吧,他早该想到跟着四哥的姑娘又是什么好惹的苗子。
“豫王妃!你这是何意!”被云渺惹怒的皇上怒吼着,他不能忍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还如此放肆。
“不过是一个令牌能说明什么?呵~王府中的侍从都有,免不得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偷了去。”
那人听着云渺的话,像是震惊失望极了,当即凄然道:“王妃!是属下没有完成您给的任务,王妃!还望您救小人一命。”
“你的命是皇上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这话中的内涵深极了,容寻不由得笑出了声。
“王妃要眼睁睁的看着属下去死?!”像是被抛弃一般的,接着面如死灰,闭着眼,像是要和盘托出,“那夜行刺失败,属下跟着您的马车才逃出的皇宫,我也知道是自己没用,还需要王妃掩护!”
“笑话!本妃如何会让你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进入马车?竟还想着败坏本妃的名誉!”
那晚拦着云渺马车的侍卫头子也上了殿,“陛下,昨晚属下带着一行的侍卫追了去,碰到豫王妃的马车,便不见了刺客的踪影!”
“事到如今,豫王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不过凭借片面之词,就要将豫王府知罪么?”云渺轻嗤,接着走向那侍卫长前,“你亲眼见了刺客潜入我马车中了吗?”
望向那刺客时,眼神寒冰彻骨,“那日我劳神的很,车马中熏了安神香,那是本妃从东朔带来的香料,你既是东朔人可知那是什么香?”
“小……小……人自小……便离了东朔,对……东朔国的……香料……知之甚少。”神色慌张,说出的话也有些结巴。
“哦是吗?”云渺好像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不过随后手撑着下巴,很是惋惜的说,“可那天马车中并没有熏香。”
“不对,不对……那天……情况紧急,我……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急忙否认,却更显心虚。
而上位的人脸沉的彻底,挥手示意将那人拉扯下去,许是察觉到了死意,那人拼了命的挣脱,就要爬向殿上,“皇上您救救我……您……”
“放肆,口不择言,漏洞百出,竟还想陷害豫王!”手按着龙椅,俊朗的面容扭曲的很,声音刚落,那人便血溅了殿前。
05
“本王还当是何事,竟让皇兄震怒如此。”殿外声音远远传来,众人向外看去,只见豫王爷一身的清和飘洒而来,丰神俊朗的面容平静却晦暗不明。
“分明是背后有人指使,皇兄不该给豫王府一个公道?”
说着走向云渺,眸中瞬间柔情万千,心疼极了的模样,“将本王的王妃欺凌至此,不该有个交代?!”眼神像淬了寒冰望向上位的君王。
他握着云渺柔若无骨的手,让那个被步步紧逼的姑娘一时的安下心来。
而殿中众人听着豫王的话却是黑线不止,虽说皇上将豫王妃请了来,可王妃娘娘那狠踹人的动作记忆犹新,声声质问更是骇人,欺凌至此似乎用的并不怎么恰当。
“大理寺卿,朕命你严查此案,还豫王一个清白,决不能姑息背后惩奸之人。”接过此案的人硬着头皮,心下知绝不是什么好差事。皇上得罪不起,豫王也得罪不起。
“渺渺,看什么呢?”容时看着眉头紧蹙十分不悦的人,问出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素净的衣衫一片的脏污。“夫君,你送我的裙子脏了……”云渺攥着衣衫,十分的不舍。
“皇兄。”容时抬头望向那恢复如常的帝王,那人仍是一副兄弟情深的做派,面上恭敬,只是眸光未有低头的意味,“渺渺的衣服脏了,臣弟记得皇兄处有一匹云烟罗,可否赏给臣弟。”
云烟罗乃波斯上贡的贡品,极为的罕见,是以只有一匹。皇帝看着殿下的容时,手不停的摸着龙椅,指尖泛白,感受到了那人的冷意,强忍着不发作,“既然皇弟想要,便允了,此外赏豫王府黄金万两,绫罗绸缎百匹,算是给豫王府的补偿。”说要拂袖离去,气氛压抑至极。
这一次怕是动了四哥的底线。容寻看着清隽身影扶着女子的腰翩然离去,看了看晴朗的天,轻叹,“该是变天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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